成潇路安云小区9栋7号,我再次核对了地址,确定无误后按响了门铃。开门的是个矮胖的男子,他打量了我一下露出疑惑的表情。“那个,我是柳若涵,罗鹏涛的学姐。”我只好先开口,男子这才松了口气把我让进了屋。我们面对面坐着,他为我沏了杯茶,不紧不慢地喝着。
我,柳若涵,S大新闻系二年级学生,奉新闻部部长之命前来采访部员罗鹏涛的哥哥罗鹏海。由于近日部长大人创刊失利加之经济危机,所以想到了那个被学校视为禁忌的游戏,据说部员罗鹏涛的哥哥也曾是S大出身,而且玩过那个禁忌游戏,因此派我来打听详细情况。“听说你们都是新闻部的?”罗老哥打破沉默问,“是的,这次主要是想请你讲讲当年四角游戏的事。”我单刀直入,午后有一个很重要的演讲会,我可不想浪费时间。
对面的人忽然抖了一下,几滴茶水溅到了他的裤子上,过了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“好,就说给你听吧。”他深呼吸一下开始了漫长的讲述接下来的“我”即罗鹏海本人口述
【我在上大二的时候迷上了恐怖故事,每天都去图书馆翻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书或是泡在网上的灵异吧里。同寝室的一个小伙被我传染了,竟然找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学生向学校申请办了一个“灵异部”,没想到还真批准了,现在想来似乎一切太顺利了。我有天在某贴吧里看见一个名为“世上最恐怖灵异游戏”的帖子,好奇心起就跟部员们研究了起来。
上面记录了许多,像笔仙招鬼术血腥玛丽等,当然还有四角游戏。那时候正值暑假即将来临,考完试后无聊得要死,于是大家决定实验玩一个打发时间。最终定为玩四角游戏,刚好主教学楼南面有个废弃校舍,里面有个空置地下室。部员共六人,抽签选出四人,另外两人可以去玩笔仙啥的那就不管了。说干就干,选出的四人分为我同寝室的阿冰计算机系的小周民族学的强子。
基本规则我就不说了,主要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说话,不能回头,走到没人的角落必须咳嗽一声,才能继续走。如果真碰见什么东西不要慌张害怕,四个人同时闭着眼睛说“游戏结束。”就可以睁眼开灯了。最后一条尤其重要,禁止恶作剧,否则后过自负。当晚过了十二点,四人就来到了那个地下室,里面有些潮气,三堵石灰墙冷冰冰的像墓室一样。出口只有身后的门,一关上就是完全黑暗,我们各自站好位置准备开始游戏。
随着最后一丝光线的消失,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,我只觉得气氛一下就古怪了,刚才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大老爷们全都默不作声,感觉得到他们也都很紧张。我却热血沸腾有种莫名的兴奋,大家兜里都揣着手电筒,虽然不信牛鬼蛇神但为了防备黑暗中的突发情况还是得留一手。这时,阿冰接近的脚步声响起,我心里咯噔一下,第一次玩真人版恐怖游戏还真有些怕。
只听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我努力保持冷静,听得出他没什么异常,就是呼吸有点急促。随后他的手碰到了我,重重地拍了我一下,我紧张的情绪顿时缓和许多,摸索着朝强子走去。房间是正方形的,长短都一样,而我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,模模糊糊大致能看清强子的身形。很快我走到他身后,轻轻地拍了他一下,这小子估计吓够呛,浑身一震。
我暗自好笑,就这点胆儿估计玩笔仙都得尿裤子,高兴还没持续一秒,只听那厮居然下意识地骂了句脏话。当时我就怒了,要不是还在游戏中真想揍他一顿,那些个规则我千叮咛万嘱咐,若真有什么脏东西被召唤出来,我们全都得被他害死!强子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犯规了,连忙闭嘴向小周走去,此时我感觉气氛更紧张了。之后几圈下来相安无事,强子虽然犯规,但没发生什么事。就这样大概过了将近一小时,恐惧和紧张被无聊和困意取代,准备再来两圈打暗号结束游戏。
不一会儿,我听见后方阿冰的脚步声再次传来,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,每次都是平行伸手拍我一下。越来越近了,我已经习惯这种整个屋子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的感觉,他在我身后停了下来,紧接着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。我的妈呀!当时差点没脚软跪地下,头皮发炸险些惊叫一声。这,这感觉不对啊,分明是他从上往下按了我一下,力道也和原来不一样了。我竖起耳朵仔细听,没有呼吸,居然没有呼吸声!妈的真出鬼了?!
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不行,得确定一下!然后小跑着向下一个角落奔去,说起来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到咳嗽声了。紧接着不明情况的强子开始走,之后是小周。听着小周的脚步声我为他捏了把冷汗,手也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兜里的手电筒……奇怪的是小周在拍过阿冰后没有什么异常,难道是我多虑了?不对!随着阿冰脚步声越来越近,我脑子在飞速转动。很明显这圈下来没人咳嗽,而且有人发出一个本该要叫却又被生生压下的声音,这说明其他人也察觉了。
我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,紧紧握住手电筒,就在这时阿冰突然在我几步外停住了脚步,我心道不好要出事!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模糊的影子立在不远处,所有人的呼吸声变得很粗重,气氛一下子陷入格外诡异的境地。屋子寂静了大概十几秒,我们都在等阿冰的下一步动作,突然!从阿冰那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强子用颤抖的声音大喊“开灯!快开灯!!!”当时我们脑子里一片空白,全然忘记地下室的灯早就坏了,小周先反应过来打亮了手电四处乱照。
光一亮,惨叫声立刻消失了,我和强子陆续打亮手电筒,互相照了照发现没事,于是照向阿冰所在的墙角。那里空无一人,原本空荡荡的地上躺着一只孤零零的手电筒,人呢?我和强子对望一眼,一股空前的恐惧席卷全身。“走!走!!快走,别回头!!!”小周嘶哑地喊着,一溜烟儿跑了出去,我大骂他不仗义也跟着撒腿就跑,飞也似的逃出了那可怕的地方。直到跌跌撞撞地闯进寝室才敢停下来喘口气,同寝的人早都睡下了,嘟囔着抱怨的话打开了灯。
小周本是我们中胆子最大的一个,此时却瘫坐在门口地上手捂住了脸不停地颤抖。“你,你TMD到底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?”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。
平静了一会,他心有余悸的看着我说道“阿冰,我看见阿冰长着长发满脸是血地趴在强子背上。”
强子?我一个激灵四处寻找强子,我“他没跟我们跑出来?”
小周“不知道,我没敢回头。”那晚上我们一夜没睡,大眼瞪小眼好容易挨到天亮。
之后我们把情况跟校方说了,他们派出几个老师去找人,结果一无所获。现场只有两个坏掉的手电筒,阿冰和强子再没找回来,不久灵异部就解散了……】
罗鹏海掐灭手中的烟头,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烟,喝了一口早已冷却的茶水结束了回忆。
“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,此事成为了我心头抹不去的乌云,那些个试胆游戏也成了学校的禁忌。老楼扒了以后还记得他们的就剩我小周和老教师了,每次睡觉一闭眼就能看见他们站在那间漆黑的地下室朝我挥手,看来我得背负一辈子愧疚了。”
之后我们又聊了些轻松的话题,离开后我立刻给部长大人打了电话“我看今晚的惊喜复活PARTY还是取消吧,要是现在让他知道当年的恐怖经历竟是前辈们的恶作剧,说不定真会把我们大卸八块的……”
我挂了电话,忽然感觉背后有人,罗氏兄弟手握棍子和麻袋阴着脸站在我身后,“我早说过禁止恶作剧,否则后过自负……”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