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。洪梅是出落得越来越标志了,来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,但都被她拒绝了,她总觉得她在找一个人,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又说不上来,也许这只是一种感觉,但这感觉却越来越强烈,她要等他,要找到他,她觉得她的生就是为了他。她还常常梦到一个人,那个威风凛凛本领高超的黑大叔,奇怪!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,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地梦到他呢?
洪梅上山采药的时候,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白猫,全身雪白的毛,她把它带回家,给它疗伤,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小白。小白很可爱,很温顺,常常倚在她脚边,轻轻地蹭着她。
上门提亲的人依旧络绎不绝,有一天,一个肥胖的媒婆来提亲,穿得大红大紫的,抹着浓妆,走一步,扭三扭,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,洪梅看着就觉反胃,她委婉地拒绝了胖媒婆,但胖媒婆还是不消停,滔滔不绝地说着男方是如何如何的好。小白坐在地上,“呜呜”地哼着,突然一下窜到媒婆的肩上,照着她的胖脸就是一爪子,媒婆的脸上立马出现几道血痕,吓得她怪叫着逃跑了,后来又有几个说亲的媒婆被小白抓伤了,来说亲的人就越来越少了。
爱情这东西,说来就来,想挡也挡不住,洪梅去药店卖草药时,碰到了一个白衣少年,二十岁左右,身材颀长,黑发齐腰,头戴束发紫金冠,白面如玉,如星的眸子摄人心魄,洪梅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惊住了,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啊!她记不得她要找的人的模样,但是见到他,心里却很肯定她要找的人就是这模样,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。
又有媒婆上门说亲了,小白安静地坐在地上,没有往日的暴动。男方姓萧,洪梅窃喜,是他吗?遇到他时,她听见药店老板叫他萧公子,后来证实,确实是在药店遇到的那个萧公子。
一切都很顺利,男方下了聘礼,然后选了个黄道吉日,洪梅风风光光地嫁入了萧家,她把小白也带了过去。成亲后的洪梅感觉很幸福,萧家家境宽裕,萧家二老过世得早,现在是夫君萧柏当家,她一进门就成了萧家女主人,萧柏很疼她,事事依着她。
洪梅心里也有个疙瘩,就是萧家的穆管家,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洪梅总觉得他的眼神很阴冷,看到他,她就不自觉地发抖,浑身冰凉,所以,她总是尽量避开他。
不知为什么,嫁到萧家后,小白就很少见到了,不知小家伙跑哪儿玩去了。有天深夜,洪梅睡得正香,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了小白的惨叫,她猛地坐起身,看看身旁,萧柏睡得很沉,呼吸匀畅,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。她不想惊动他,轻轻下了床,披了件衣裳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夜很深,风吹在身上凉嗖嗖的,还不时传来几声猫的惨叫,小白究竟怎么了?洪梅有些怕,又担心小白的安危,硬起头皮,就着惨淡的月光,循着猫声,摸索着向前走,走到一座小屋前,她停住了,猫叫声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,四下看看,没有小白的影子,小屋的门没上锁,她轻轻推开走了进去,里面漆黑一片,她停了停,等眼睛适应了黑暗,便在屋里走动寻找着,“小白,小白,你在这里吗?”洪梅低声叫唤着,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,有滴水忽然滴到她脸上,用手一抹,粘粘的,还有点热乎,她抬头看了看,看不清楚,小屋里忽然亮了起来,她“啊”地一声惊叫,小白悬在她的头顶,全身腥红,一片模糊,正往下滴着鲜红的血,她恐慌到极点,转身就跑,忽然撞到个人,“夫人,这么晚了,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阴冷低沉的声音,是那个穆管家,手里点着灯,一脸的怪异,眼睛似乎还闪着光,正冷冷地盯着她,她白眼一翻,便晕了过去。
洪梅醒过来的时候,发觉自己正躺在温暖的床上,萧柏坐在旁边,抓着她的手,一脸的担忧,见到她醒过来,欣喜地道“阿梅,你终于醒啦!吓死我了!”
洪梅坐起来,扑入他的怀抱,泪眼婆娑,哽咽着,“阿柏,我好怕!”
“有我在呢,不怕不怕!没事了!”萧柏轻拍着她的背,就像哄一个孩子,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你快要做娘亲了!”
洪梅从萧柏怀里抬起头,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,“真的吗?”
萧柏用指尖轻点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子,又为她擦去腮边的泪,“当然是真的!大夫亲口跟我说的,所以呢,以后可不要再哭鼻子咯,宝宝会笑话你的!”洪梅听了,不禁破涕为笑。
冥司大殿内,黑冥使看着幻镜里的洪梅和萧柏如此恩爱,不禁剑眉紧蹙,心里五味杂陈,一种深入骨髓的痛随着血液流遍全身,黑袍袖一挥,撤去了幻镜。
“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,心里不好受吧!”白冥使从殿外走进来,“你暗地里救了她那么多次,又能怎么样呢?她喜欢的始终是别人!不过她的好景不长了,二十三岁的死劫,是逃不掉的,就算是你黑冥使出手,恐怕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……”
“够了!”黑冥使怒喝一声,打断了白冥使的话,“这是我的私事,希望白冥使你不要管!”说罢,大踏步离开,白冥使看着他的背影,鼻子一酸,氤氲的雾气在眸中弥漫开。世间情爱,有时就是这么无奈,你喜欢的人钟情于他人,你不喜欢的人却来纠缠于你,两情相悦,可遇不可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