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

在我国民间，人们说狗可以看见人眼看不到的脏东西，并且会对着那脏东西汪汪吠叫，以保护自己的安全。而狗之所以敢对脏东西吠叫怒吼，那是因为它有着自己引以为豪的狗牙。尽管狗牙和别的一些野兽锋利的獠牙比起来还是有些钝。 　　我在农村长大。从我记事起，我的脖子上就用红绳子挂着一颗狗牙。这狗牙是爷爷给我的，说是能辟邪。 　　那牙看起来光泽十足，摸上去硬硬的如同是钢牙一般。凑上鼻子一闻，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。记得小时候，我曾好奇地拿着那颗牙和自家养的狗嘴里的牙比较，结果发现我脖子上的那颗牙比起一般的狗牙大了几乎一倍，也比一般狗牙锋利得多。我还拿那颗牙扎过自己的胳膊，结果疼得自己龇牙咧嘴——我万万没想到这牙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。如果这真的是狗牙，那那条狗活着的时候得多凶猛啊。 　　后来，我也曾就此事问过爷爷，可是爷爷说他也不知道这牙的来历，只是说他小的时候就是他的父辈给他的。这么说来，这颗锋利的狗牙还是祖传的。而我们村里别的孩子们的狗牙都是新近撬的；再因为这颗牙出奇的锋利硕大，小的时候，我一直是朋友们羡慕的对象。也因为这样，我一直戴着这颗牙。 　　我后来去了城里读书，狗牙依然没有取下来。 　　可是自从那不久以后，我开始做一个梦。梦中的我什么也看不见，但是忽然，一张血盆大口就扑面而来，一颗颗硕大锋利闪着寒光的獠牙直取我的咽喉。速度之快使我根本没有办法看清这些牙的主人是什么。而我也每每在自己的喉咙被死死地咬住时猛然惊醒，醒来以后我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脖子上的牙，再也睡不着。 　　接连着几天，我的梦全是这个内容。我被这个梦折腾得睡眠严重不足，回想着梦里那一颗颗要命的牙，我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东西。 　　这天晚上，我睡觉的时候，取下了那颗狗牙。结果一夜无梦，我睡得很香。于是我释怀，以为从此不会再被这个噩梦侵扰。可是我想错了，等我第二天晚上重新戴上狗牙睡觉时，血口獠牙……又一次侵占我的梦境。 　　这什么狗屁牙？！还辟邪！惹邪还差不多！戴上它夜夜做不上好梦，每次都被吓得睡不着觉；取下它才能睡得安生。爷爷，你是在坑我么？！我一把拽下狗牙几乎想要将它丢进马桶。 　　等我冷静下来，仔细想想，却不禁生出一丝疑惑。首先，为什么这颗狗牙如此得不同寻常？其次，为什么我一戴上它，睡觉便不得安生？……联想起梦境中那些可怖的牙齿，再低头看看这颗牙，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联想——这颗牙，会不会真的引来梦里的那些东西？我一哆嗦，连忙把狗牙锁进了抽屉。菩萨保佑，鬼怪莫近……我念念叨叨着。 　　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。我就要在城里参加工作了，打算现在这里庆祝一下，因为我们村子里很少有几个人在城里生活的；然后，我想抽空回趟老家，看看以前的小伙伴们，寒暄几句。 　　我来到一家酒吧，喝酒吃肉的很是享受。期间，我起身走向洗手间。打开了一条门缝，就在这时候，门后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东西，狠狠地撞向门，我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撞得人仰马翻。等我在惊慌之中爬起来时，却只瞥见那东西在拐角处的一个背影。是一个人，全身都是黑色服饰，身材很高大，速度奇快，应该是个男的。“你怎么回事呢！？哎哟……”我呻吟着责备那个冒冒失失的人，可是他似乎没有听到一样，径直消失在了拐角处。 　　我满腹狐疑地想那人怎么回事？为什么要躲在洗手间里不出去，等我开门以后才猛地撞开门逃窜？他在洗手间里干什么？这样想着，我揉揉被撞得鼓起一个大包的额头，起身继续开门。 　　未完待续